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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打水去了。

床有點爛,稍稍翻身就“吱呀吱呀”的響。

第一夜有些潦草地過去了。

早上六點,號角聲雄起,我們睡眼惺忪地起床,穿衣服疊被子的動作很機械,大家都還沒有從自己的作息中改變過來。

只有我和周夢,已經早早地起床,偷偷摸出寢室,找了個沒人的小山坡,在山坡背面調息吐納,這山裏的空氣極好。

調息完了,我們看見周夢雙手交叉在胸前,正凝視著離小山坡不遠的古長城,臉色不太好。

“夢姐,怎麽了?”周夢說,類似“酷姐”、“師姐”的太誇張了,明令禁止我喊,所以改“夢姐”了。

周夢沒有立刻回答我們,而是高深莫測地沈思了片刻,聽到寢室那裏飄來的號角聲,才從沈思中醒過來。

“夢姐,怎麽了?”哀家不死心地問第二遍。

周夢微微皺著眉頭,“古長城這一帶,陰氣有些重,讓我覺得不舒服。”

聞言,我立刻新生崇拜之情,什麽時候哀家也能到達看得出陰氣重不重的境界呢?

我想了想,古長城可是用大秦奴隸的生命和血肉築起來的,陰氣重也是正常,便把這個想法說了一下,周夢也覺得有理,便和我一起回到寢室了。

回寢室的時候,正好碰見拿著杯子和牙刷,脖子裏掛著毛巾的寢室大姐梁月月,她看見我們穿戴整齊,有些吃驚地問:“你們哪去了?”

“廁所。”廁所就在我們走過來的方向。

因為這裏沒有床幃,我們也不好在寢室裏做功課,會被當成精神病的。

“哦。”大姐馬上就往室外的水龍頭那裏走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哀家有些不忍,因為我和周夢在洗漱完之後,看見山坡底下的食堂大媽,把洗菜水類似物倒進了蓄水池……

艱苦樸素的條件啊。

果然,這廝刷完牙之後回來,興奮地告訴我們,她在水裏面看見了土豆片,暫且推理為,午飯有土豆吃,說完還頗為驕傲。

從包裏拿出了幾顆糖,分給了周夢一些,先剝了一顆吃著。在做早操,怕低血糖。

和周夢一起出去站隊的時候,兩個行色匆匆,臉上既有壓抑不住的興奮,還有些慌亂,慌張之中,撞了我一下,連句“對不起”也沒有。

“好像是生物制藥院的兩個女生。”我揉著肩膀,她們長得好看,是比較活躍的風雨人物,可能是被撞厲害了,眼花,覺得她倆身上籠罩這一些似有似無的黑氣。

原本想要周夢也回頭看一下,不過這廝,已經快步走到了角落裏,打電話,目測是給k打的。

我有些羨慕,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看了看,就關機了。

自從發現仇已經死了很久的這個事實,便偷偷地把消息封閉了起來,獨自舔舐了幾個月的心傷,才不覺得有這麽難受。

不過我還是心存幻想,畢竟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實靈體,說不定我還是有機會再見他的。即使半年多了,他沒有出現過。

周夢打完電話,滿臉幸福地走了過來,他們倆話不多,平時約會也多是直楞楞地看著對方,臉紅而笑,笑而不語,一種無言的幸福。

我馬上將自己的失落掩藏起來,不過還是被她發現了。

“放心,仇奕兆很快就會回來的。”周夢安慰道。

他們都不知道我在人體標本室見到仇的遺體的事情,都以為他只是失蹤了。

我笑了笑,用力地點了點頭。至少身邊都是真正關心我的人。

~~

教武場上。

我們第一次看到了教官,他們是一個班的士兵,此時穿著古時候將軍的盔甲,看上去威風凜凜,看他們很是滿意的臉,估計很喜歡這套軍裝。

趙政委還沒有開始講話,遠處的人群中便是一陣騷動,太遠了,隔著太多人,看不清,大約五分鐘後,才看到有兩女生,被擡了出來,昏迷不醒,往醫務室送去了。

☆、003 軍營男子“多妖嬈”

上章講到,第一天軍訓開始,全體小兵都在教務場集合,突然發生一陣騷動,原來是別的營有兩個女生暈倒了。

“這些軟妹子都太弱了,還沒有開始練呢。”聞聲望去,排在隊伍末尾的七妹澄澄雙手叉腰,一邊看著熱鬧,一邊發表自己巾幗不讓須眉的感慨。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再弱也不會剛剛集合就暈倒了吧。扶著周夢的肩膀,一撐,馬上變高了一個頭,往正被擡著往醫務室走的兩個女生看去。

正好幾個擡人的同學讓開了一條空隙,我看清楚了兩個女生的臉,不就是剛才撞我的兩個嗎?如此一回憶,連帶著想起了她們身上似有似無的黑氣。不過此時定睛看著,她們除了臉色蒼白一些,其他並無不妥。

應該是我多慮了,手一松,便輕巧地落地了。

“身手有進步了。”周夢轉過頭來,說了一句。

心中大喜,雖然現在我不用宮天境,就和一般人沒有什麽區別,可是好歹也是調息了小半年了,最近總是感覺小腹有一股氣,很微弱,只有在吐納的時候才可以感覺到。可能因為它的影響,我總是覺得身體變得輕巧了。

如今周夢一證實,看來不是我的錯覺。

原本大家只是出於好奇,小聲地討論,後來沒有政委和教官的壓制,討論聲音愈發的大了。

“咳咳咳。”廣播裏傳來了趙政委的聲音,聽上去不太愉快,果然,“現在的學生,就是溫室裏的花朵,還沒有訓練哪,怎麽就暈了?”

我們鴉雀無聲,默默接受。心說,連石縫裏的野草估計都沒有哀家的生命力頑強。

“接下來,我代表學校,簡單地說幾句……”

……

在趙政委簡單地說了兩個多小時後,終於停止了講話。我們連被教官帶到了指定的地點。

我們以比較標準的軍姿站著,教官什麽都不說,在我們中間來回穿插,巡視著這個由三個班的女生組成的娘子軍。

為了配合這套衣服,我們都默契地把長發紮成發髻,如果學校在給我們提供一根紅色的發帶,估計我們也會戴上的,畢竟這樣比較有味道。

幾番巡查下來,教官站到了最前面,雄厚的聲音從胸腔發出,“休息一下。”

我們長呼一口氣,紛紛活動手腳,開始打量眼前的教官。他看著有三十歲的樣子,不高,皮膚黝黑,很精壯,穿著一身盔甲,頗有大將之風。

“我叫韋庭富,今年三十二歲,孩子一歲。”

聽著他的自我介紹,不由覺得別扭,怎麽把孩子都給介紹進去了,要不要把老婆也介紹一下?

“我們該訓練的時候認真訓練,訓練好了,我一定給你們很多時間休息。”

這句話我們信,因為此時其他連隊都在站軍姿,只有我們,身形奇特,扭來扭去的。

韋教官這句話一說完,整個人都放松了,用手扯著盔甲,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知道你們學校怎麽想的,軍訓服這麽有特色。”

聽他隨便,我們瞬間也隨便了起來,可是剛剛隨便不到一分鐘,他臉一板,“站軍姿!”

不敢懈怠,馬上站好。

韋教官還是在我們之中穿來穿去,盯著。

大約過去了五分鐘,我覺得渾身不舒服,可是不敢亂動。教官正好轉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只見他雙手插在腰帶裏,扭捏地往前走。順著他走的方向,有一個穿著盔甲的教官正在五十米開外走來。

“蘭~教~官~”韋教官的聲音極度嫵媚妖嬈,扭著身子就迎上去,一把搭住蘭教官的肩膀,竊竊私語起來。

我們不由雞皮疙瘩一地,開始無限同情在軍隊裏過日子的兵,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麽男女比例不能失調。

韋教官一轉身,我就背一彎,腰一軟,胳膊動動,腿踢踢,做放松運動。待教官回頭時,又早就是軍姿站立。

教官估計是清楚的,只是懶得計較,手一揮,帶著我們的隊伍往食堂走去。

列隊站在食堂門口,手裏是剛剛回寢室拿的飯盒。聞著食堂裏飄出的香味,我仿佛已經看到了香噴噴的雪白雪白的大饅頭。

“團結就是力量……”一陣雄壯卻缺乏力氣的歌聲從旁邊的隊伍響起。

原來吃飯前還有比誰嚎得響,這是真的,學姐學長沒有誇張。

如果韋教官馬上讓我們也嚎,要求不用好聽,響就行!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那力量是鐵,那力量是剛,……”一邊扯開嗓子嚎,一邊覺得,這肯定是吃飽了飯的長官的惡趣味,看著我們底氣不足地嘶吼,估計很爽。

終於得以進入食堂,剛剛進門口,就領導了熱乎乎、香噴噴的大白饅頭,哀家這樣南方的小孩是很熱愛北方的大饅頭的,滿心歡喜,拉著周夢的袖子就跑到了裏面。

一進門傻眼了,只有桌子,木有椅子……

“站著吃飯,可以鍛煉你們的警惕性,知道就算是吃飯,也不能放松!”廣播裏適時地傳出了趙政委的解答。

早飯除了饅頭讓我高興,其他就有些難以下咽。

雞蛋一個,涼的;米湯一碗,只有湯的;腌菜幾根,難吃的;腐乳兩塊,八個人分的。

果然艱苦樸素,哀家大口咬著饅頭,抽空啃兩口腌菜就當調味。

一頓早飯下來,肚子裏絲毫沒有油水。

我和周夢吃的快,吃完之後,還有半個多小時,可以回寢室。

路上,幾個穿著銀白色鎧甲的輔導員慌慌張張地往醫務室放心跑去,臉上馬上焦急。

“發生了什麽?”周夢喃喃自語。

“去看看吧。”我很是好奇。

我們淡定地往醫務室走去,還沒有到地方,就看見,幾個年輕的男輔導員和幾個教官擡著兩個擔架就往軍訓基地的大門走去。大門口已經停了一輛中巴。

擔架上就是那兩個女生,只是面色比早上剛剛暈倒時更加蒼白了,加上原本漂亮的五官,顯得楚楚動人。

“夢姐,你覺得她們有什麽問題嗎?”見此情景,我又想起了那絲似有似無的黑氣。原本早上就想和周夢說一下的,可是後來一高興就忘了。

周夢仔細地看了會兒,搖了搖頭,“沒有什麽不妥的。”

周夢如此一說,我也就不多想了,畢竟自己連個半吊子都算不上。

“只是我們的那些導員都是醫學博士,他們都這樣慌亂,估計那兩個女生的身體出了比較大的問題。”周夢望著已經發動的車子,若有所思。

等我們回到寢室時,寢室裏的女生正好在討論,從她們的八卦中,我知道,那兩個就是生物制藥的學生,一個叫楊洋、另一個叫袁芬,校花級的存在。

我心裏覺得她們不太好……

☆、004 處處詭異(一)

上章講到,勞鷺和周夢吃完早飯後,發現幾個導員急匆匆地將暈倒的兩個女生——袁芬和楊洋送到了停在軍訓基地大門口的中巴上,估計是送去醫院了。

由於是第一天訓練,早上趙政委簡單的講話和吃早飯等事情耽擱得久了,早上的訓練比較輕松,這是對整體而言的。

對於我們連,有大仁大義的韋教官在,可謂是輕松又輕松。

這片軍訓場地,太陽極曬,風特別大,再加上沙石地,只要一起風,可謂是塵土飛揚。我們站軍姿的時候,韋教官讓我們背對太陽,過一會兒就讓我們原地休息放松。再站一會兒,然後在別的連隊還沒有休息過的時候,第二次大休又來了,原地盤腿坐下。

即使地是臟的,石頭是尖的,膈得疼,我們還是特別歡喜。

當然此時,我們的韋教官已經非常妖嬈地去找“蘭~教~官”、“湯~教~官”……去了。

正當我們,一邊喝著水,一邊聊天休息的時候,只見一個穿著副元帥鎧甲的人走了過來,一臉怒氣。

我們心知,非被罵死不可。

“你們怎麽休息了?”只見來人唬著臉,眉頭微蹙,面部表情猙獰,發出有些令人不舒服的、極為沙啞的聲音。

身處太陽的直射下,我看著他的時候卻感到有些冷,徹骨的那種。

我們連的書記是臨床醫學一班的團支書,白凈、文氣、組織能力很強的女生,名字是周雯雯。

周雯雯見事情有些不妙,連忙站起來,用清晰響亮的嗓音答道:“教官命令我們休息的。”

“副元帥”臉更加黑了,聲音沙啞的可怕:“站好了,我不讓動不準動,否則不準吃飯。”然後轉身就往我們教官方向走去。

韋教官毫不知情,還在與“蘭~教~官~”、“湯~教~官~”嬉鬧“廝混”。

我們心中不忍,為他們哀悼。

距離太遠,聽不到聲音,可是光看樣子就知道,可憐的三位教官被狠狠一頓批評,然後垂頭喪氣地往自己的連隊去了。

韋教官的臉色不太好,不過沒有遷怒我們,只是自言自語,聲音很小,只有走過我身邊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怪”字。

半個小時後。

午飯鈴響了,其他的連隊都收隊了,我們也占得快要癱瘓了。“副元帥”竟然還沒有出現,真的不給我們吃飯嗎?

我們是學生,不給吃飯是體罰,現在的學校敢承擔一個體罰一連隊學生的惡名嗎?

只感覺腰酸腿麻渾身難受,又過了半個小時,人家都吃完飯出來了。

“你們等一下,我們馬上去找團長。”韋教官說完,拔腿就跑,雙臂微張,有點小飛機的感覺。

我們心頭那個暖啊,果然還是自己的教官疼我們。

不到十分鐘,韋式小飛機又開回來了,不過他看上去一臉疑惑,在離我們十米遠的時候,就大喊:“快點吃飯去吧。”

聞言,我們馬上動了動,呃,全麻了,全身酸痛得只想躺在地上,不得不說,這“副元帥”忒狠了,不憐香惜玉就算了,竟然都不愛惜手下。

我們踏著《生化危機》裏活死人般蹣跚的步伐,到食堂五分鐘的路程,硬是走了十分鐘。

教官一直跟在隊伍的最後面,離我不遠。註意到他疑惑的神色之後,一直忍不住觀察,總覺得他一路上在想事情,心裏有事。

由於第一次沒有管理好,我們連的桌子被被人占了,只剩下剩菜,心中不舒服,略帶三分委屈,啃了兩口饅頭之後,就被周夢拖著會寢室了。

寢室裏的姑娘早就在開小竈了,幸好零食帶的多。只見澄澄一手插腰,一手指向前方的空地,直罵“副元帥”變態,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很是好玩,把大家都給逗笑了。

午睡之後,心情好多了。

下午我們剛剛開始例行地站軍姿,“副元帥”大人又出現了,不過臉上溫和了許多,眼裏沒有那麽深的戾氣了。

“同志們,剛才不好意思啊,我道歉。”他畢恭畢敬地向我們一鞠躬,我們都驚詫了。

我不由地皺眉,現在這個,雖然看著兇相,但是是那種鐵血男兒的硬氣,聲音也恢覆正常,不再沙啞了。可是剛才那個,面目猙獰、聲音極度沙啞,像是幾百年沒有說過話,然後一說話就啞的那種。

雖然長得一樣,身材一樣,衣服一樣,可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兩個不同的人。這樣也好理解韋教官臉上的疑惑之情了。想必他們一定是相互熟知的,而剛才那個,絕對不是他原本的樣子。

事情好像就這樣揭過去了,我們的韋教官恢覆了時而剛毅,時而妖嬈的狀態,“副元帥”也不再找麻煩,我們發現原來他也是個不嚴厲的長官。

晚飯的時候,教官們已經重新安排了“座位”,沒有出現“沒飯吃”的狀態。

晚上當然也是木得休息的,我們搬著小馬紮,拿著小本子,一起坐到了教武場上,教官會教我們軍哥,拉歌等。

夜色暗了下來,教武場的大燈還沒有開,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在處處要求標準的軍訓中,我們按照標準的方式放好馬紮,坐在了上面。

剛剛坐下,我們營的一個男生就站了起來,看不清,就覺得他有些直楞楞地站著,不動。

教武場的大燈一下子亮了,正好打在那個男生身上,是個有些矮胖的。

從我的角度看,男生胖乎乎的臉上,神情呆滯。而旁邊的同學正輕輕拽著他的衣服,小聲讓他坐下。

我們的營長教官馬上發現了這個萬草叢中的一朵奇葩,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大吼了一聲:“坐下!”

那個胖子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只是把頭斜了斜,繼續目光渙散地看向前方一點,嘴角有一滴發射著光線,晶瑩剔透的口水下流。

“啊——”一聲尖叫,胖子旁邊的女生馬上躥了起來,用袖子拼命抹著自己的脖子,一臉厭惡。

看來胖子的口水滴進去了,我有些同情那個女生,以及胖子。

可是接下來更加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胖子的目光突然聚焦在了那個女生身上,頭極度僵硬地轉向她,然後將嘴長的非常誇張,粗實的胳膊壓住了女生的肩,對著她被弄臟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女生尖銳而急促地叫了一聲,手腳抽搐著繃直,沒有聲音了……

☆、005 土偶化屍

上章講到,軍訓第一天,晚上出操的時候,大家都規範地坐在小馬紮上面,可是一個胖子卻站了起來,神情呆滯。他的口水正好滴在身邊女生的脖子裏,女生一臉厭惡地擦拭。可是好像刺激到了胖子,胖子把住女生的肩膀,對著她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實在是沒有見過這樣詭異恐怖的畫面,在場的人都看呆了,只見那個被咬的女生一開始還有掙紮,不過馬上就開始四肢抽搐,繃直,不再掙紮。

“快點拉開他們!”韋教官及時反應過來,一邊大吼,一邊往那裏擠去。我們的馬紮放的比較緊密,擠進去實屬費勁。

被教官這樣一吼,我都回過神來,原本拉著胖子衣角示意他坐下的男生馬上站了起了,雙手探進兩人中間,試圖將他們分開。

有了一個人帶頭,周圍的其他人都紛紛站起來,阻止胖子瘋狂的行為。

幾個營的輔導員也向我們靠攏,教官們也往裏面擠。

場面極其混亂,周夢將我拖出了隊伍,其他這個方隊的人也紛紛退了出來,場面才控制住。

踮著腳,試圖往裏面看最新情況的時候,一個圓圓的東西從人堆裏飛了出來,巧不巧正好掉在我和周夢的腳步。

我們馬上低頭看,周圍的人也都圍了過來。實在是太黑了,看不清。我拿出手機,打開htc的手電,待看清時,心口一緊,倒吸了一口涼氣。周圍的人反應更加誇張,都驚恐地往後一跳,摔在後面的人的身上,倒地了也不停止動作,手腳並用地往後爬去,裏那個圓圓的東西越遠越好。

“呵——”正當此時,剛剛正在將胖子和女生分開的人群也突然往後退去,摔倒的就手腳並用,和我們這裏的狀態如出一轍。

借著大燈的燈光望去,只見還站在那裏的只有教官和胖子他們院的輔導員,一個年輕的男子。他們兩個一起扶住了已經人事不省的女生,正驚恐地瞪著不完整的胖子。

果然,剛才沒有看錯,腳邊那個圓滾滾的東西正是胖子的頭,臉上的表情還是呆滯的,嘴角還有鮮血和口水的混合物。奇怪的是,他脖子的斷口出竟然沒有鮮血湧出,只是一個碗大的血紅色的口子。

再看胖子的身體,也還是剛剛的狀態,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不動,像是一具石像。

“鷺鷺!”周夢急促地喊了我一聲,拉著我的袖子,示意我往下看。

接著手機手電的光,我看著胖子的頭從嘴角的鮮血口水混合物開始到每一根頭發,大約用了二十秒的時間,完全變成了一個陶偶,土灰色的,臉上有些地方看上去還掉了些土層,就像三星堆遺址裏面剛剛出土的陶盆。

我不敢相信地擡頭看周夢,她看我一眼之後,馬上往胖子的身體那邊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走近之後才發現,教官和年輕導員的臉色變得白裏透青,恐懼已經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胖子已經陶偶化的身體。

我看了看還被教官和導員托在手裏的女生,她脖子的左側鮮血直流,左半邊肩膀,綠色的軍服已經被鮮血浸透,在燈光下呈現出惡心的褐色。

周夢靈巧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片刻之後,嘆息地搖了搖頭——死了。

此時導員和教官也回過神來,導員低啞著聲音,慢吞吞道:“剛剛救出來的時候,就不行了。”

晚上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更是在所有學生的眼前發生的,瞞也瞞不住,更別說封鎖消息了。

所有的學生臉色都不太好,一團一團地紮堆在一起,活像是受驚的小雞紮堆安慰取暖。

晚上的訓練是辦不成了,為了不再出事,趙政委決定讓我們回寢室呆著,不許亂跑。

回到寢室,各個都是一臉驚慌和疲憊的,馬上洗洗就睡下了,不多說一句話,靜寂得有些詭異。

第二天,起床的號角聲正常響起,我們到達時,都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教官稍微好些,可是看著也像是強撐的。

訓練也沒有了興頭,所有的教官都讓自己的連隊就地坐下,自己則蹲在前面。大家一起曝曬,也沒有精力擋炙熱的陽光;大家一起受著沙土的一遍遍洗禮,卻也沒有伸手去擋擋,只是這樣一直坐著,各自想著心裏的事情,各自揣度著什麽。

事情雖然詭異,但是我覺得自己的好奇遠遠大於恐懼,稍微做了會兒,就拖著一樣很好奇的周夢,借口上廁所,遁了。

我們從廁所後面偷偷繞到了醫務室後窗那裏,彎著腰,弓著背,偷偷往裏面看。

兩具屍體果然都放在醫務室裏間的病床上面,幾個女醫務人員都不敢靠近,裏面只有趙政委、昨晚的年輕輔導員和軍訓基地的主任一起呆在裏面,神色覆雜地討論什麽,還時不時地斜眼看屍體。

窗戶的反光太厲害,房間的隔音效果也好,我們幾乎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看不清。

大約十分鐘後,趙政委和軍訓基地主任都離開了,只剩下年輕的輔導員在裏面。他突然往後窗一看,眼睛瞇著,好像已經看到我們一樣。

事情來得突然,我們倆只能就地蹲下,往墻上貼著,希望他沒有發現我們,心“砰砰砰”狂跳,只覺得,有空應該問一下周夢,有沒有土遁術這樣的方術。

你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反而最容易發生,這不知道是哪位西方名人的話,今天卻真真地發生了。

我們頭頂的窗戶開了,年青的導員從裏面探出腦袋,一臉歡快地看著已經快和墻壁融為一體的我們。

“導員,這麽巧!我們正上廁所呢!呵呵呵……”我用手撞了撞有些嚇傻的周夢,她也跟著點了點頭。

導員的語氣裏帶著玩味,笑道:“女生在人家窗臺下上廁所可不太好,裏面有廁所進來上吧。”說罷就將腦袋縮了回去。

死就死吧,和周夢“風蕭蕭兮易水寒”地對上一眼。周夢腳一點地,借著作用力往前一躍,從窗臺跳了進去,輕輕落地。

好本事!我用手撐著窗臺,也是一躍,總是比較平穩的進去了。

“身手不錯,你們就是昨天膽子很大的那兩個,看來對這件事情很有興趣?”導員一邊繞著屍體走著,一邊說……

☆、006 屍體詭異之處

上章講到,胖子咬住了女生的脖子,等眾人將他們分開的時候,女生已經斷氣了,而胖子的人頭飛到了勞鷺和周夢的腳邊,然後胖子的身體和頭顱全部變成了土偶。翌日,勞鷺和周夢去醫務室探情況的時候被胖子所在院系的導員抓住。

看著導員氣定神閑地站在兩具怪異遺體旁邊的樣子,我覺得他不是一個普通人,最少也是個神經大條的膽大之人。

“導員看上去也很好奇。”我實話實說,他的表現的確顯得很好奇。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除了恐懼就是好奇了。”導員開始仔細觀察那個土偶,“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看著他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了解剖室那個有戀屍癖的怪老頭,估計如果他在這裏的話,一定會特別興奮的,兩眼放著狼光,一寸一寸仔細研究。

百裏之外,新臺市醫科大學解剖室裏,怪老頭忽然打了個噴嚏,用手蹭了蹭鼻子,“好像感冒了。”然後繼續俯身解剖新送來的遺體,已經解剖到心臟了,輕輕一刀,割斷了血管和一些組織,完美的將它與身體分離,捧在手裏,看著人類身體裏最美的心臟,滿臉陶醉。

導員擡頭,朝我們揮了揮手,“不過來一起看嗎?”

我們聞言走向前去。這具胖土偶,已經完全不看出原本真人的樣子了,身上布滿了幹裂之後的細小紋路,外表都是幹幹的泥土,果然如同剛剛挖掘出來的一樣。

周夢伸手摁了摁土偶的肚子、胳膊、胸腔,“好像連器官都變成了土偶。”

導員聞言點了點頭,將蓋在上面的白布掀開,露出了土偶的腿。

土偶的小腿中間有一條分割線,導員戴著怪老頭經常戴著的那種白色橡膠手套,將土偶的左腳拿起來,將剖面對著我們。

果真,土偶的腿剖面如同一個被截斷的實心泥柱一般,已經看不到原來骨頭的痕跡了。

“你們將他私自解剖了?”周夢吃驚地看著導員的行為,和k在一起久了,有了很強的證物觀念。

導員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將腳拼回去。

“就是因為好奇?”我也有些不能接受,比較這具土偶在昨天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朋友,有父母,和我們一樣的人。

“這是一個原因。”導員頓了頓繼續道,“你們放心,我這樣做絕對不算是違法的。”

導員又帶我們走到了那個慘死女生的屍體旁邊,白布還沒有拉開,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

“給你們看個有趣的。”導員笑了笑,嗯……感覺有些變態。

他將白布掀開,已經死去一夜的女生,睜著眼,眼球突出,像是在瞪著天花板一樣。

額,怎麽沒有人把她的眼睛閉上,這樣死不瞑目的狀態,有些恐怖。

突然感覺背上冷了一下,我不自覺地挽住了周夢的胳膊,往她身上蹭了蹭。

導員笑了一下,看著挺惡趣味的。

他伸手蓋上了女屍的眼睛,然後和那些電視劇裏的演員一樣,將手往下一擼,女屍的眼睛閉上了。

他又朝我們招了招手,指著女屍脖子上的傷口。

傷口被清洗過了,不大,為了看清楚,我湊到了女屍的頭旁邊,仔細觀察起來。果然有所謂“有趣”的地方,女屍傷口裏的血好像沒有凝結起來。

導員為了讓我們更加印象深刻,竟握著一把鑷子,輕輕戳了戳傷口上的皮肉,果然,看上去很新鮮的血液就流淌了下來。

“呵——!”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步,直接絆倒了周夢的腿,直直地摔到了地上,喘著氣,手指顫抖地指著女屍。

是的,就在我剛剛聚精會神地觀察女屍脖子上的傷口時,離我臉不遠的女屍的眼睛一下子張開來了,依舊是那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我有了剛才一系列的動作。

周夢見此情景,狠狠地瞪了一眼正笑得歡樂的導員,把我扶起來。

定了定情緒,看著導員那個嘲笑的表情,活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不過他的確成功地把我嚇到了。

改天一定要讓東南西北把他抓到角落裏胖揍一頓,我咬牙想著。

“咳咳。”導員看我臉色不善,假咳了幾下,忍笑,解釋道:“昨天第一次發生這個情況的時候,我的反應比你還大,那時候大半夜的,可是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驗屍。”繼續忍笑。

嚇死你活該!心中暗罵。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周夢看著女屍的各種詭異之處,問道。

導員終於正經起來了,聳了聳肩,“不知道,只是這具女屍的身體好像停留在了死亡的一瞬間,血液沒有凝固、肌肉沒有出現僵硬、連臉上的表情都基本保持不變,包括眼睛。”說完還對著我一笑挑眉。

我聽到了自己磨牙的聲音,真想效仿胖子,一口咬死他。

“你驗屍?”周夢卻開口問這個。

驗屍怎麽了,醫科大學的,哪個沒有剖過幾具屍體,哀家還每天有一個小時對著屍體呢。突然想到了正泡在福爾馬林裏的仇,一陣心疼,馬上不敢去想了。

“嗯。我是解剖室鄒老師帶的研究生,暫時在總警局做兼職的法醫。”

納尼?原來是怪老頭的學生,難怪、難怪……

怪不得他說自己驗屍是合法的,感情是個兼職法醫,人家頭上有人。

“嗯。我是周夢,她是勞鷺。我們都是臨床醫學二班的學生。”周夢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哦!我是法醫學的研究生,我叫吳彬,暫時擔任生物制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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